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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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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

“投資人要走在社會最前沿。”

沒毛病。

這話簡直是至理名言。

不過, 陳澈還有一點想不通,“可我平時也沒見你在網上沖過浪啊。”

陳遲俞說:“我只在辦公室看這些東西。”

陳澈驚道:“原來哥你也是會摸魚的人!”

陳遲俞給了他一個註意講話的眼神,“這是我工作內容。”

“行行行, 我沒話說。”

“你們還上不上去了?”周望舒在底下朝他們喊。

這時, 陳遲俞恰好來了個電話,他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人,側眸對陳澈說:“你去吧, 我接個電話,不用等我。”

他接通電話, 拿著手機滑到雪道邊上。

其餘一行人坐著纜車上去又滑下來, 這麽長的一段時間過去了, 陳遲俞還拿著手機靜靜站在冰天雪地裏打電話。

周望舒從倒數第二個跳臺躍到空中時遠遠就看到了他,她望著那抹頎長的身影,心下頓時一計。

等到最後一個跳臺時,她瞅準陳遲俞的位置, 在做出一個backflip的動作後以半側立的姿勢著地,然後就這麽背朝著陳遲俞的方向急速下滑。

眼看著她要撞上陳遲俞,上邊發出兩陣驚呼:

“周望舒, 小心!”

“哥, 躲開!”

周望舒這才轉身,陳遲俞也這時候才擡眸朝這邊看過來,距離太近,他腳下還踩著板, 根本沒辦法立馬做出避讓, 而周望舒又像慌了神, 身體失去了平衡,直直朝他栽過去。

條件反射般, 陳遲俞第一時間不是規避碰撞,而是伸手去接住她。

兩人重重相撞。

巨大的沖擊力和慣性使得陳遲俞瞬間被周望舒撲倒。

在倒下去的那半秒鐘時間裏,周望舒睜大著眼睛,眼看這麽摔下去兩張嘴就要碰到一起,她心想天助我也,立馬將眼睛閉上,結果想象中偶像劇般的接吻沒有到來,迎接她的反而是一陣天旋地轉。

等她再睜開眼,原本在上方的她竟被陳遲俞反壓在了身下。

震驚!!

這得多強的爆發力和核心力量才能做到這樣的翻身!

陳遲俞一手摟著她的腰,一手撐在她身側,近距離看著她,清晰地將她所有神情都盡收眼底。

他沒有立馬起身,就這樣壓著她,沈沈開口:“是誰答應我,今天要乖一點?”

他聲音很好聽,入耳猶如蘸了春水的羽毛,撓得周望舒耳朵發癢,心口也微微的癢。

她深吸一口氣,而後故作無辜道:“這是意外。”

“你覺得我信嗎?”

“真的,我拿命保證。”

她拿命保證,但拿誰的命她可沒說。

陳遲俞卻問:“拿誰的命?”

周望舒兩眼一圓,這竟然都被他識破了!

因為沒法狡辯,她只能幹笑兩聲。

“哥你沒事兒吧?”陳澈滑到他們身邊。

陳遲俞將左手從周望舒的腰下抽出來,起身淡淡道:“沒事。”

他是沒事,但周望舒有事,她腳腕疼,剛剛被陳遲俞壓著的時候她還沒感覺,這會兒可疼可疼了。

她坐起來捂住自己腳腕,擡頭望向陳遲俞,“陳遲俞,我腳好像扭到了。”

“周望舒你少裝了,你又想打我哥主意是吧?”

“我拿全家發誓。”她舉起三只手。

她沒說發什麽誓,陳遲俞卻也沒問,蹲下來替她解開板子上的固定器,然後二話不說將她橫抱了起來。

身體突然騰空,周望舒神情訝然。

旁邊的陳澈也吃了一驚,忙問:“哥,你幹嘛?”

“帶她去醫院。”

滑雪場附近必定有骨科醫院,這裏也不例外,這兒的醫院還就在滑雪場內。

陳遲俞就這樣抱著她走過去。

“陳遲俞,”周望舒擡手摟住他脖子,“你剛怎麽不問我發什麽誓?”

“沒必要。”他說。

“怎麽沒必要?你不怕我又騙你?”

“你是不是騙我,去了醫院不就知道了。”

周望舒也不知道這腳腕是怎麽扭到的,不動彈都疼,明明疼得要死,她臉上卻還笑開了花,“讓我發個誓不是更快?”

陳遲俞沒有作聲。

周望舒看著他,眼底笑意流轉。

“陳遲俞,”她湊近他,伸出一只手捧住他的臉,讓他也看向自己,“才不是沒必要,明明是你緊張我。”

陳遲俞停下,深邃的雙眼如這滿山的雪一般清冷,目光沒有一點溫度。

“手放下去,”他聲音也如冷溪般寒涼,“你要還想我相信你說的話,今天就不該這麽胡鬧。”

周望舒不自覺咬了下唇,像有些心虛。

答應他的事沒做到,她是挺心虛,連忙收回了手。

也是這時候,她才後知後覺,陳遲俞動了怒,目光沈得嚇人。

意識到自己這回玩大了,她立刻低聲認錯道:“我錯了,你別生氣,也別不相信我,好不好?”

她的聲音本就好聽,此時壓低了,那嗓音更是直往人心窩裏戳,像一只把人撓生氣後又撒起嬌來的貓,小貓收起了爪子,只剩下溫熱的肉墊,很軟。

陳遲俞喉頭微滾,卻沒有開口回應。

沈默地看了她半晌後,他擡步抱著她繼續往醫院走,周望舒沒像之前那樣非要他回答,玩脫了可就不妙了,剛剛他倆栽倒那一瞬間,他肯定是下意識的地反應,那就證明他並不想和她有更進一步的接觸,哪怕是在這種意外之下。

想明白這些,周望舒有些小小的沮喪,她還以為,他已經有些喜歡她了。

陳遲俞的確並沒有要與她進一步接觸的打算,至少是現在,也的確生她的氣,她不知道的是,他不是生氣她說到不做到,是氣她胡鬧,氣她因為他而傷了腳。

從這裏到醫院有十來分鐘的距離,陳遲俞抱著周望舒走在前面,另外四個跟在他們後面,他們本來不用跟來,但陳澈不想周望舒跟陳遲俞獨處,尤其還是這種時候,顧徽明自然是本著革命友誼的精神不能放著傷員不管,紀騫是順便也想看看自己的膝蓋,剩下一個譚學攸當然只能一起跟過來。

看著前面兩個人交疊的身影,顧徽明碰了碰陳澈的胳膊。

“幹嘛?”陳澈語氣有些煩躁。

“我在想,你要不別跟周望舒過不去了,我看她十有八九會成你嫂子。”

“不可能。”陳澈語氣十分篤定。

顧徽明聽他語氣,還以為這其中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,還很認真地問道:“為啥不可能?”

陳澈堅聲道:“我哥瞎得了一時,瞎不了一世。”

顧徽明:……

陳澈瞪著前面那個把他哥霸占的女人,捏著拳頭憤憤道:“我哥也就是一時被她那張臉迷惑了。”

周望舒要是聽到這句話肯定能樂開花,然後撩著頭發來一句:“哦,我這該死的美貌。”

顧徽明腦子裏都有畫面了,不過,他也覺得周望舒這張臉確實美得太客觀,陳澈可以否定她的人格,否定她的智商,但如果連她的美貌他也否定,那只能說他才是瞎了。

“我們周大小姐的臉確實漂亮得有點超過,但你哥不是那種只看臉的人吧?”

陳澈嘁一聲,“就她那樣,我哥不是喜歡她的臉難不成還能喜歡上她的內在?”

周望舒剛好在這時候打了個噴嚏,直覺告訴她,肯定是陳澈在背後講她壞話,她轉頭狠狠瞪了眼陳澈,然後繼續安靜如雞的地窩在陳遲俞懷裏。

自從知道陳遲俞真生氣了後,這一路上,她話這麽多的一個人楞是把嘴閉成了河蚌,乖得不能再乖。

到了醫院,經醫生診斷,她的腳確實扭傷了,還有點嚴重。

聽醫生說她這傷估計沒個十天半個月好不了,陳遲俞眉頭蹙得很緊。

對於周望舒來說這倒沒什麽,只是撩人不太方便了而已,但她也該松松力度了,一是怕陳遲俞吃不消,二是怕撩得太頻繁讓他產生了免疫性,趁這機會她還能在家多休息。

她感覺挺好的,但一扭頭卻看見陳遲俞眉頭緊鎖,她第一反應是以為他還在生氣,貼過去沖他軟聲道:“這就當是我不乖的懲罰,你別生氣了。”

聽她這麽一說,陳遲俞眉間的溝壑卻更深了,“你以為我希望你這樣?”

周望舒睫毛微微一顫。

他這話……是什麽意思?

他竟然不覺得她活該?

她自己都覺得她搞成這樣挺活該的,反正也就只是在家休養半個月的小教訓。

“那你希望我怎麽樣?”她笑得眉眼彎彎的問他。

“好好的,”他頓了頓,目光瞥向別處,“乖一點。”

乖一點……

這三個字,好像有些暧昧了呀。

*

診室裏有輪椅,問診結束後,陳遲俞是推著周望舒從診室出來的。

見他倆出來,其餘人立馬圍了上來。

“醫生怎麽說?”顧徽明問。

“扭到了,醫生說應該十天半個月才能好。”

這話周望舒是笑著回的,她這會兒特開心,至於為什麽開心,當然是因為她的陳先生啦。

在得知陳遲俞不希望她受傷的時候她就知道,他不是因為她胡鬧而生氣,是因為她傷著自己生氣,這證明什麽?

證明他在乎她。

在乎不就是喜歡?

他喜歡她。

看她笑得簡直快要開出一朵花,顧徽明懷疑她還需要檢查下腦子,“十天半個月才能好,你還笑成這樣?”

“要你管。”

陳澈也在一旁說:“周望舒你是不是摔壞腦子了?”

“我腦子就算真摔了也比你腦子好使。”

陳澈深吸一口氣,“看在你是傷員的份上,我不跟你吵。”

周望舒瞥他一眼,“明明就是吵不過,還挺會給自己找臺階。”

陳澈擼起袖子準備懟回去,但嘴剛一張開就接受到了來自陳遲俞的一個眼神。

在來自親哥的壓迫感下,他選擇了閉嘴。

陳遲俞收回眼神,推著周望舒往外走。

等陳遲俞走出一段距離,陳澈終於按捺不住怒火,一怒之下在原地抓了個狂,還是消聲版的。

他在內心狂喊:

靠!

靠!!

這什麽塑料兄弟情!!!

顧徽明拍拍他肩膀,“有氣就發出來,小心得乳腺癌。”

陳澈:……

顧徽明:“我說真的。”

陳澈深吸一口氣,“我已經消氣了,他是我哥,還救過我的命,我原諒他。”

顧徽明想到三個字:他超愛。

於是,他問陳澈:“你就不能愛屋及烏?”

陳澈很堅決地回:“不能。”

當夾心餅幹真不容易,顧徽明也不勸了,“走吧。”

他們在醫院待的時間並不長,但再出去,外面已漫天飄雪。

周望舒仰頭望著從天空飄落的雪,伸手去接。

這時,在門口等著的司機將備好的傘遞給陳遲俞,陳遲俞接過傘,但沒有立刻將傘撐開,垂眸看著跟前滿眼笑意的少女。

“我特喜歡雪,”周望舒笑著說,而後,她頓了頓,轉身過來,雙手輕攀著輪椅仰頭看著陳遲俞,雙眼彎作月牙狀,像只剛斷奶的小動物般軟聲道,“但最喜歡的還是你啦。”

過分明媚的笑容映入眼底,陳遲俞眼神沈了沈,沒作聲。

“陳遲俞。”她喊他一聲,目光瞥了眼他身後跟過來的那群人。

“嗯。”陳遲俞輕聲應。

周望舒問他:“你會打麻將嗎?”

“會。”

“你是不是會算牌?”

“會。”

“那回去我們換個計劃吧。”她朝他招招手,示意他把耳朵湊過來。

陳遲俞沒有抗拒,俯身至她唇邊。

周望舒拿手捂住他的耳朵,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和他說:“等會兒回去我們叫上紀騫打麻將,跟他說輸了的人有懲罰,讓他輸得屁股尿流,然後整死他。”

“可以嗎?”她後仰一些,用正常的聲音問他。

陳遲俞緩緩直起身,“可以。”

“那就這麽定了。”

後邊兒的人看到了他們在說悄悄話,但因為對象是陳遲俞,沒人去問他倆在說啥。

見他們都過來了,周望舒將下巴擱在手背上,對他們說:“我們回去打麻將吧,遲俞哥哥願意陪我打,你們誰還想打?”

一邊說著,她一邊朝顧徽明遞去一個眼神。

收到眼神的顧徽明立馬站了出來,“我我我。”

“三缺一,再來一個。”

陳澈是知道陳遲俞麻將水平的,他要跟陳遲俞玩兒只有輸的份,他才不上。

顧徽明直接把紀騫拎出來,“你來。”

紀騫沒推辭,“行。”

“先說好,輸得最多的人有懲罰哦,畢竟大家對錢都沒興趣,不來點兒懲罰就沒意思了。”

“什麽懲罰?”

“我還沒想好,到了酒店再告訴你們。”

“我跟你在車上一塊兒想。”顧徽明朝周望舒走過來。

這時,一個低沈清冽的聲音響起:“她跟我一個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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